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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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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沈霓然的首肯,李導這次表現的分外心急,一拿到劇本就迫不及待想要開拍。

雖然最終定下的版本與最初的那版有了小小的變動,但並不影響大體。而這個劇本他掛念已久,好不容易才等到沈霓然松口。好在各種事情到最後一直都進行的格外順利。

一個月後,新電影在帝都影視城正式開機,林洛這次也有幸拿到了其中的一個角色。

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但畢竟是由李澤執導,他作為導演界數一數二的代表人物,在國際上拿獎無數,為華語電影作出了傑出貢獻。

在他的片子裏哪怕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也會有大把的人爭相搶奪。

畢竟他的嚴厲是出了名的,到了他手裏的演員,再怎麽愚鈍也會讓他化腐朽為神奇。

片場。

總算拍完上午的幾場戲,林洛將手湊在嘴邊哈了口氣,裹緊羽絨服一個大跨步鉆進停車區域那輛熟悉房車。

“怎麽樣?按我說的做了嗎?我教你的辦法管用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車內開著暖氣溫暖如春,小李彎腰將桌上的盒飯打包用塑料袋裝好。齊宴剛用完餐,顯然是在趕時間,還保持著戲中的造型未褪。

他聽見聲音擡起頭,露出一張刀削斧劈的臉。

這與他平時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純欲氣質不同,他這次的妝容襯得他五官俊朗,劍眉淩厲自帶威壓,眼皮懶懶地搭著時顯得過分冷淡,但當他擡眼,又若有似無地夾雜著一股雅氣。

林洛看過劇本,齊宴這次的人設很矛盾,但無論是妝造還是他今天對角色的塑造都可謂是入木三分。

林洛沒等齊宴招呼就自顧熟稔地坐在他身旁,又當自家似的直接用叉子叉了一小塊水果塞進嘴裏。

小李朝他打了招呼後提著塑料袋下了車。

坐在軟墊上的齊宴比之之前狀態明顯破冰,一直彌漫在他眉宇間的那股郁色總算消散,林洛頓時明白兩人應該是和好了。

不出意外這可都是他的功勞。

他一雙眼笑得瞇起來:“我就說嘛,夫妻間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厚著臉皮哄哄就好了,哄好了也不失為一種情趣。”

雖說初初聽到林洛口中的方法時齊宴還覺得這方法格外不靠譜,但現實卻出奇得好用。

“嗯。”他小幅度地抿了抿唇,然後點頭應了聲。雖然面上沒什麽變化,但是從他下壓的眼尾就不難看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見他就這樣草草的一個字敷衍了事,林洛過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口:

“我說你現在這樣也還是不行的,明明比我還小幾歲,看著卻總是這麽老成,你得拿出你年輕人的活力來,火熱一點,不然看著就讓人覺得寡淡沒情趣。雖說你顏值過硬有這張臉就夠了,但你這樣時間久了對方也是會膩的。”

“你看看圈裏那些血 淋 淋的例子,還不夠警醒你嗎?”

林洛心直口快想到什麽說什麽。作為一個母胎單身,純有理論沒有實踐,只能依據那些吃瓜得來的信息。而他常年被那種感情中的反面例子洗腦,這會兒可謂是為好兄弟的感情操碎了心。

聽到這裏齊宴表情微變,蹙著眉頭若有所思。他安慰自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卻又不得不為他這番話上心。

他雖然結了婚,但在感情上充其量也只能算個小白,別人的方法他都會選擇性聽聽。

“不過沒關系,我那有幾本講婚姻的書,我改天拿給你,你好好學學。”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裏的不妥,林洛連忙挽回。

齊宴沒拒絕,也沒問他一個母胎solo哪來的這些書,又收藏這些書幹嘛。

他瞅林洛一眼。

他還能阻擋別人未雨綢繆不成。

這會兒小李突然上車敲了敲房車的門,“宴哥,李導找你。”

“你有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下午還有一場戲,我去準備了。”聽到李澤導演來了,林洛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腦袋,咻地一下就起身跳下了車。

他今天可是切身領略到了這位大導演的火爆脾氣。

當時一個演員因為一些事故來遲了一會兒,他發起火來那可不得了,不只是被罵的那一個人難受,周圍大夥的耳朵和心靈都跟著同時遭殃。

但他在圈內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而往往這樣的人總是對自己吹毛求疵,不允許每一個鏡頭有一丁點的不完美。遲到是大忌,被他理解為對此的不負責。

最後大家看著拍出來的效果,很快就忽略了他脾氣的火爆。畢竟大佬總有那麽些怪癖。

林洛和大家一樣,對這位導演持敬而遠之的態度,想著能避則避,他可不想猝不及防就撞在槍.口上。

李澤剛擡腳,只聽到一聲“導演好”,都沒看清人影就感覺一陣風從身旁掠過,他回頭看了眼,只看見一個狂奔的背影。

急成這樣…火燒眉毛了嗎這是?

等他回頭,齊宴正在車門口等他,禮貌地和他打了聲招呼。

李澤在一個圈子做到這種頂尖的地位難免有幾分傲氣,他閉著嘴用鼻子傲嬌地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為了展現更好的效果,我臨時給你這個角色加了幾段彈鋼琴的片段。”

“你也不是第一次拍我的戲了,應該是知道我從來不用替身的。不過你也別擔心,我不是要你學精,能應付拍攝就好。”

“我給你找了個鋼琴老師,她的母親曾是國家級著名鋼琴大師,也是她的老師。她教你肯定是綽綽有餘的,你現在隨我去看看吧。”說到那位李澤目光柔了一些,很快又恢覆如常。

看著齊宴這張年輕俊逸的臉,想到沈霓然的再三囑咐,李澤心中一哂,無奈搖頭,沈霓然這妮子真是的…把他當什麽人了。

他雖然經常就不分場合在片場罵人,脾氣稍微是有那麽一點點大…也就只有一點點。但那些人都是極需要用嚴辭厲語喚醒的,不然演技怎麽會有進步?他作為導演,如果他那時候還穩著,那不是對自己的作品以及對演員不負責嗎?

瞧沈霓然那個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又不是野蠻人,哪那麽多脾氣要發?

他和齊宴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他挺欣賞他這樣的年輕人的,吃得了苦,又謙遜講禮。

拍《和我結婚》的時候,因為道具組的失誤,他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也只是悶哼了一聲,將疼痛咬牙咽下。後來剛從醫院出來就立馬又頂著傷投身到拍攝中,生怕耽誤了整體進度。

到拍攝最後一天的時候,他有一個露後背的鏡頭,為了上鏡好看他還按導演組的要求特地在那個新的疤痕上紋了紋身。

“好。”不知道李導此刻心中所想的齊宴不卑不亢地走在他身後,很有分寸地落後一步。



老遠就聽見自某個屋子傳來的鋼琴聲,晃蕩蕩,慢悠悠,像是泉水,行雲流水地洩下。

“老師就在裏面了,你直接進去。”李澤背著手說完就決定走人,給二人留足學習的空間。“好好學,沒幾天後就要拍這個鏡頭了。”

他沒走兩步突然回頭,“對了,你等會兒重新去找小楊拿一份劇本。”

“好的。”

目送他走遠後,齊宴回頭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屋內空曠,鋼琴聲還在繼續,與隔著一道門的體驗略有不同,他哪怕不懂琴音也覺得餘音裊裊。

琴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沈,時而婉轉,時而悲傷,像是在講故事。

齊宴循聲望去。

彈琴的人穿著一身白端坐在靠窗位置,正好背對著他。她一頭卷發如瀑布洩下,窗外的白光形成一個光圈將她包裹,她配合著琴聲身子微搖,像是在起舞,遠遠望去神聖而不可侵犯。

她許是太入迷,沒察覺到屋內進了人,青蔥的手指在鋼琴上靈活地跳動,一個個跳躍的音符就是這樣從她手指之間洩出的。

看著那熟悉的背影,齊宴喉嚨一啞,話都滾到喉頭卻半天吐不出來。這驚喜來的太突然,他都不敢輕易確認,不敢去想他一直拼命接近的人就這樣忽然主動來到了他身邊。

他深呼吸一口氣,躡手躡腳地靠近。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如今會陷得這樣深,那麽他一定會給當初那個矯情的自己一巴掌,狠狠地將自己給拍醒。

一曲結束,沈霓然這才恍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想著齊宴怎麽還沒來,一回頭,這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進來的人。

雖然她早就知道要教的人是他,但還是猝不及防被他這樣的打扮驚艷了一下。

她回過神,慢條斯理地揉了揉手腕,許久未碰,技藝都生疏了。

“站那幹嘛?過來。”見他跟個木頭似的杵那半天不動,沈霓然挑眉看她。她沒有表情的時候還頗有幾分當老師的嚴厲感覺。

與此同時,她心裏止不住腹誹,李導不愧是老狐貍,真是一點都不浪費身邊的資源,居然讓她來當免費的鋼琴老師。

好在她最近終於沒那麽忙碌了,那個項目一直拿不下。她初入這個圈子,被推搡的次數多了,再如同小白也頓時明白了幾分。

拿不下沒毛病,但是一直被晾著這就很可疑了。肯定是有人在從中作梗,她索性攤平了,順其自然。畢竟那邊都沒有直接拒絕,就隨他們去舞吧。

而且這個項目雖然有那麽些重要,但也沒有重要到可以讓人隨意踐踏臉面。

還有一件事就是顧凜去外地出差了,沒了他她頓時就清閑多了。

“去那端個凳子過來,坐我旁邊。”

齊宴乖乖地坐好後。

腦子裏止不住胡思亂想,他沒想到她就是李導嘴裏的鋼琴老師,那麽她接下來要怎麽教他?

他突然一陣緊張,偷偷將手在衣側蹭了蹭。

沈霓然沒有讀心術,當然不知道他心裏所想,她放在琴鍵上的手隨意地按了兩下,側頭。

“剛剛我彈的你應該都聽到了吧。”

齊宴點頭,這是他第一次聽她彈琴,他眼神火熱地看著她,“好聽。”

“我剛剛彈的曲子是是由保羅·塞內維爾所作,理查德·克萊德曼演奏的樂曲《水邊的阿狄麗娜》。”沈霓然也只是隨口一提,她可沒想過一來就教他這樣高難度的曲子。

“今天我就只是教你一些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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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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